新聲音的探索之路—首聽莊東杰與波鴻交響樂團現場

2023-06-18 ‧ 連士堯

▲首圖：莊東杰與波鴻交響樂團演出西貝流士第二號交響曲，極富挑戰意義

此行的重頭戲：莊東杰指揮波鴻交響樂團的樂季音樂會，就在本週末登場，共有週六晚間與週日下午共兩場，上半場演出西貝流士小提琴協奏曲，下半場則是與鋼琴家舒赫（Herbert Schuch）合作布拉姆斯第二號鋼琴協奏曲。在正式演出前，先於早上進入總彩排現場，也可趁機感受一下人人稱讚的安奈莉絲・布洛斯特音樂廳（Anneliese Brost Musikforum Ruhr）音場效果。

在莊東杰指揮的西貝流士樂音中，實際走遍了此音樂廳的各個區域，果然感受到絕佳的音場體驗。最佳的王道區域果然還是面對舞台後方的二樓高起處，這裡音場十分集中且親近，細節相當清楚。若是坐在舞台正前方，則是會感受到音場更加開闊，具有震撼感。讓人比較意外的，是緊鄰舞台兩側的觀眾席，這裡的音響效果相當出色，絲毫不會有太貼近特定聲部的失衡狀況，尤其三樓的聲音相當統合，有趣的是，這區座位若是正常往後靠背，視覺上幾乎看不到舞台，會成為一種類似「在家聽立體音響」的奇特效果。但對於樂迷來說，這是音響絕佳又票價實惠的區域，果然在晚上的開演，就看到此處也是坐滿了觀眾，應該是本廳CP值最高的區域。

▲莊東杰親自在開演前進行曲目解說與彈奏動機示範，拉近與聽眾的距離

週六晚場的音樂會在8點開演，但7點則有相當別緻的安排：由莊東杰親自登台並彈琴講解今晚的曲目。這不但是為了讓觀眾更加理解今晚的節目，莊東杰更認為，這是他親近波鴻觀眾的手段：「我要讓指揮不再只是大家只能看到背後的存在，而是會直接走到觀眾面前溝通的人。」透過莊東杰精彩的解說與樂曲動機彈奏，言簡意賅地讓大家了解西貝流士第二號交響曲的重點，也更期待待會即將登場的演出。可惜的是，晚間7點這時間，或許對於德國人來說還是太早了，大概只有一到兩成的觀眾前來聆聽精彩的解說，原本還納悶這場票房有這麼不好嗎？沒想到八點前突然湧入多數觀眾，最後上座率高達六、七成，可見當地居民對於波鴻交響樂團的熱愛。

在先前與莊東杰的訪問中，他提到了現在對於波鴻交響樂團而言最重要的，就是要找到樂團新的聲音。在這樂季有兩個主要做法，其一是於樂季初始時，莊東杰與樂團找來了五位各領域專家，用了兩天時間找出最適合這個音樂廳的分部配置，最終拍板定案：從指揮左手邊起依序是第一小提琴、大提琴、中提琴、第二小提琴，最特別的是把低音提琴放到最後面，中間夾著管樂聲部：「這就是目前我們樂團的固定配置，到時到台灣也會用這樣的方式呈現。」

另一個莊東杰以音樂總監身份做的改變，就是帶領樂團挑戰「西貝流士」系列：「他們真的很不習慣演奏北歐作品，甚至是有點『畏懼』的感覺，因為不知道要怎麼演。」然而從莊東杰的角度來說，西貝流士的聲響正是目前樂團最需要的訓練，去年開季到現在共演了五首：「當我回想起開季時的表現，對比現在的第二號演出，真的有感受到大家都進步了很多！」

在實際演出的第一個音開始，就能感受到莊東杰在眼前導聆所說的「溫暖」：「西貝流士創作此曲時人在義大利度假，因此舞曲開頭聽起來一點都不北歐，反而像是舒服的海水一般。」搭配上此音樂廳的音響，讓弦樂聽起來頗具木頭質地。管樂則是火力全開，尤其比起彩排時，更加感受到團員的毫無保留，同時，莊東杰的指揮也具備更多臨場靈感，許多彈性速度都給得更慢一點，讓團員們能更加漂亮地展現音色。個人特別喜歡第二樂章以及第四樂章的最後段落，透過層層的堆疊，確實展現出不同於德奧厚重和弦的聲音，也展示莊東杰與波鴻交響樂團的探索之路，正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。果然在結束後獲得觀眾熱烈掌聲回應，莊東杰也在會後的樂友會酒會中表示，相信明天的演出會更加精彩！也令人期待這場波鴻交響樂團本樂季的最後一場交響音樂會，團員們會如何和莊東杰帶來璀璨的尾聲！